十五

【严簇/邪簇】第三人称(2)

*私设见上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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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从刑警被贬成片警，离过三次婚，最后一个前妻的孩子还在他看管期间去世了。”三青拿着严良的档案抖了抖，“嚯，这严良的生活经历还真够丰富的。”

黎簇拿起照片看了看，发型，服饰和背景建筑确实是过去的风格。这就可以肯定严良不是吴邪，吴邪不会为了忽悠他一次把资料做得如此详细。

那现在就剩下两个可能。一，严良真的是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普通人，长得像吴邪也只是巧合;二，严良来自更大的势力，汪家，或是另一伙看吴邪不惯的人。

黎簇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，他没来由地想到了汪小媛和沈琼，那两个生活充满苦痛，牺牲在吴邪计划里的姑娘。

“老板，先吃饭吧。”三青递过来一个煎饼果子，“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嘛。”

“你吃吧，我去找严良。”黎簇披上外套掏出手机，“昨天答应了要请他吃饭，顺便试试能不能套出些什么。”

严良掀开泡面的盖子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。他昨晚翻了一遍黎簇的微信，头像是墨般的黑，朋友圈里空空如也，他用数据恢复软件试了，黎簇根本没发过任何动态，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。

严良还没吃上几口，就被一旁亮起的手机吸引了注意力。

“喂？”严良接通电话，是黎簇打来的。

“严警官，是我，黎簇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有事吗。”严良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面，含糊不清地对黎簇说。

“昨天我不是说了要请严警官吃饭嘛，”黎簇稍微顿了一下，“严警官正在吃晚饭吗？”

“没吃。”严良撂下筷子靠在椅背上，等着黎簇的下文。

“那就严警官挑地方吧，我请客。”黎簇的声音听起来很疏离。

“行，就警局旁边的那家烧烤店吧，二十分钟后门口找你。”严良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碗泡面，颇为可惜地挑挑眉。

严良到的时候黎簇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，大半张脸埋进棉袄领子里，看起来乖顺惹人怜惜，完全和昨天那个把他嘴角打出血的青年联系不到一块去。

“不好意思啊，来晚了点，等久了吧。”严良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，颇不见外地揽着黎簇往店里进。

“没，我也刚来不久。”黎簇吸了吸鼻子，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严良揽着他的胳膊。

严良点的不多，又要了一打啤酒。黎簇双手交握放在桌上，骨节冻得发白，并没有因为室内的热气而暖上半分。

“严警官点这么少，够吃吗。”黎簇把菜单还给服务员。

“够了，今天不饿。”严良又把服务员叫了回来，要了一壶热水，“叫我严良就行，咱俩不打不相识，别太见外了。”

严良给自己开了瓶啤酒，又倒了杯热水放到黎簇手边，示意他握着取暖用。

“谢谢。”黎簇接过热水捧在手里，微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。

“没事儿。”严良也不管黎簇，低头自顾自地吃起来，“你请我吃饭，自己不吃也不说话，怎么着，特意来看我啊？”

“我也没那么饿。”黎簇喝了一口已经温了的水，“严警官这么晚还出来和我吃饭，家里人一定很不高兴吧。”

“没家人。”严良就着啤酒顺下去嘴里的食物。

“还以为严警官已经婚姻美满了呢。”黎簇眨眨眼睛，扯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。

“结过三次婚，都离了。”严良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，“有个小孩儿还死在我这儿了，就没想过再找。”

“抱歉。”黎簇垂下眼睫，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，水已经全凉了，但他没有去再换一杯。

“没事儿，都过去了。”严良抽出黎簇手里的杯子，把水倒在一旁的碗里，又给他重新换了一杯热的，“都过去了。”

“严警官做警察很多年了吧，看店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你。”黎簇接过严良递过来的食物吃了一口。

“年头挺久了，下个月调回去当刑警。”严良抬眼看了看黎簇，若有所思地用筷子戳了戳空了大半的盘子。

黎簇掏出手机，三青发给他一张照片，是夜里的一块墓碑，上面写着刘小东的名字，是死在严良看管期间的少年。

“我没问题了吧。”严良一撂筷子，靠在椅背上看着黎簇。

“什么问题。”黎簇把手机收起来，吃光盘子里最后剩余的食物。

“你在查我。”严良颇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啤酒，“我说的对吧？”

黎簇不置可否地笑笑，并没有接严良的话。

“放心吧，我就一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，除了脾气差点命不好点，和那些个什么黑社会啊变态杀/人犯啊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严良挠挠头，眯起眼睛看了看黎簇，“不对，有关系，我是抓他们的。”

“严警官说笑了，你脾气挺好的。”黎簇放了心，看起来严良和什么不明势力没什么关系。

“查我，是和那个什么，”严良敲了敲太阳穴，“啊对，吴邪，是和他有关吧。”

黎簇没理他，低头摆弄手里的筷子，筷子周围起了竹刺，摸着有些扎手。

“讲讲？”严良把筷子从黎簇手里抽出来，把他手边的热水换成啤酒。

“严警官想听？”黎簇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半，对着严良笑了一下。

“我要是不想听我问你干啥。”严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，心想这小孩儿怎么磨磨唧唧的。

“我不想说。”黎簇喝光了杯里的啤酒。

“行吧，不着急，”严良开始穿外套，“都是朋友了，以后想找人唠的时候找我就行。”

“那我先谢谢您。”黎簇穿上外套结了账，跟在严良后面往店外走。

“挺晚了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严良拉上棉袄拉链，向手心呼了口气。

“怎么，严警官还怕我街边斗殴增加你工作量啊？”黎簇漫不经心地踢着脚边的雪块，又侧过头去看严良，“不过我有点怕黑，就麻烦严警官了。”

三青站在饭店门口等了好一会儿，看到黎簇出来后连忙向他挥手，看到他身边的严良，又将要说的话咽下去换了另一套说辞“老板！好巧啊你也在这吃饭！”

“怎么，等人呢？”黎簇没走过去，只是对三青眨了眨眼。

“嗯呢，等朋友呢，昨天太累了，今天出来吃点好的。”三青向黎簇身后看了看，“诶老板，我等的人到啦，我先进去了啊！”

“嗯。”黎簇在口袋里按了按手机，向三青道了别之后跟着严良往宾馆的方向走。

“你员工？”严良呼出一口气，本想点根烟，却因太冷而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“嗯。”黎簇掏出纸巾擤了一下鼻涕，冷风顺着他大开的领口往里灌，冻得他有些许发抖。

“这么大个人怎么衣服都不好好穿。”严良侧过头看着止不住打喷嚏的黎簇，拽住他的胳膊帮他把棉袄系好，“别动啊，夹到下巴挺疼的。”

严良突然的凑近吓了黎簇一下，他身上的烟草味冲得黎簇鼻子有些发酸，在沙漠里吴邪帮他拉上防风服拉链的场景再一次翻滚上涌，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。

别想了啊，别再想他了。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冲向黎簇，他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肆虐的冷风里，突然下颌传来的痛感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
“啧，说了别动别动，夹到了吧。”严良略微抬起黎簇的下巴，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看，“疼吗。”

“…不疼。”黎簇向后退了半步，眨了眨发酸的眼睛，“我到家了，明天见吧，严良。”

“行，不过我可不希望明天在警局里看见你啊。”严良愣了一下，黎簇的声音发涩，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，他没来由地想给他一个拥抱，却还是忍住了。

三青看着黎簇和严良走远了以后，才拦了辆出租车。他报出宾馆的名字，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，熟练地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。

“喂？吴老板，是我。”